汪寅　包建强　黄敏

　　随着企业有序复工复产，江苏省常州市钟楼区的各大冷库也恢复了往日的繁忙，仓管员小胡正对入库冻品进行逐一登记检查：“必须确认冻品手续齐全、货证相符、来自非疫区后，才可放行。”

　　自2020年2月起，钟楼区市场监督管理部门与公安机关联合开展了一场专项行动，对辖区所有食品冷库进行地毯式突击检查，重点检查冷冻肉品的供货来源及检验检疫情况。此次专项行动的推进，源自钟楼区检察院的一场“牛肉保卫战”。

　　疫区走私肉，价廉物不美

　　去年底，陈年（化名）在常州市一偏远乡镇开了一家面店，凭着价廉物美，赢得了不少顾客。这里的一大碗面，有好几块红烧牛肉，价格却不到20元。2019年5月，常州市公安局钟楼分局的民警告知陈年，他卖的牛肉是未经检验检疫的走私牛肉。陈年说自己的牛肉是从正规农贸市场买的，怎么会有问题？

　　卖给陈年牛肉的韩田夫妇，在农贸市场做冷冻食品生意10多年，客户大部分是餐饮从业者。为了做走私牛肉生意，他们在市场附近租了2个冷库，还开了加工作坊，专门加工切片牛肉卷。5月初，钟楼区市场监管部门执法人员来到韩田开的冷冻食品经营铺检查，发现大量无标识的牛肉卷等冷冻食品，韩田无法提供这些商品的合法来源。执法人员进一步调查发现，在韩田的2个冷库里，存放了近百箱国外产冻牛肉等。经常州海关查明，韩田冷库中的冻牛肉涉及2家生产企业，均不在输华肉类产品名单中。而另一国外产地为口蹄疫疫区，偶蹄动物及其产品是禁止入境的。

　　“问去向”“查来源”，双管齐下

　　钟楼区市场监督管理部门移送案件线索后，公安机关立即展开侦查。考虑到该案社会关注高、取证难度大，钟楼区检察院副检察长赵行湛带领办案组提前介入侦查，与公安机关定了“问去向”“查来源”的侦查方向。

　　钟楼区检察院引导公安机关及时固定微信聊天、转账记录等关键证据，按图索骥追查韩田夫妇已经售出的牛肉下落，及时止损，避免大量问题牛肉流向百姓餐桌。此外，办案机关深挖涉案人员，最终将韩田夫妇的上家——河南一冷冻食品经营户张明（化名）抓获归案。张明起初进的都是合法冻肉制品，但利润不高。2018年，一男子到他店里推销低价进口牛肉，他发现这些都是严禁销售的未经检验检疫的走私肉。他纠结了几天后，向利字低了头。但他无法记起上门推销男子的体貌特征，且对方未留下相关线索，现该男子身份暂未查实。

　　从2018年10月到12月，张明卖给韩田夫妇总计1.7万多斤走私牛肉，这些冻牛肉每箱售价比正规进口的牛肉便宜数百元。经查，韩田夫妇、张明3人作为肉制品经营者，明知牛肉无检验检疫证明、死因不明，仍然进行非法收购并予以销售，应当以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追究刑事责任。2019年6月，钟楼区检察院对3人依法批准逮捕。批捕后，该院第一时间向常州市检察院报送该案情况，市检察院检察长葛志军作出指示，向相关部门制发检察建议，推进综合治理。

　　发出检察建议，开启专项行动

　　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后，3人的销售金额成为审查重点。赵行湛在深入研究后，认为该类犯罪既遂与否，应以食品是否进入销售环节为准。韩田夫妇将食品购入存放在仓库用于销售，属销售的中间环节，该部分牛肉货值应计入既遂金额。

　　如何精确认定待售牛肉货值？韩田夫妇平日按箱销售，货值不难计算。但近百箱美国冻牛肉是拆箱后称重销售，能否简单以外包装箱上的标重来认定？赵行湛将案件退回，要求公安机关在嫌疑人在场的情况下，对每箱牛肉逐一称重，结果显示，一箱牛肉的实际称重与标重有0.2至0.6斤的误差。

　　2019年11月，经钟楼区检察院将此案提起公诉，钟楼区法院以销售不符合安全标准的食品罪判处张明有期徒刑三年，缓刑四年，并处罚金；分别判处韩田夫妇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缓刑二年，并处罚金。而陈年从正规市场进货，尽到了应有的注意义务，故未被处罚。

　　案后，钟楼区检察院向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发出检察建议，建议强化外租冷库、“地下”冷库的仓储监管，严把冷冻食品进库关和出库关，让问题肉无处藏身。因此，一场食品冷库专项整治行动火热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