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5年5月，广东国民革命政府为讨伐军阀，以黄埔军校学生为主力，进行第一次东征。但原来一向表示拥护革命的滇、桂军阀杨希闵和刘震寰突然发动反革命叛乱，向广州发动了猛烈的军事进攻，形势十分危急。为了摸清广州敌情，前线指挥部决定派人潜入广州，打探消息。指挥部几经挑选，决定派机智勇敢、善于应对的陈赓去完成这个任务。

　　广州遭叛军烧杀抢掠，混乱不堪。走在街上，陈赓碰到几个人正在散发传单，有的一捆捆丢在地上还没有拆开。他灵机一动，顺手拣了一些带在身上。自此，每趟外出，他就假扮作散发传单的人。没想到这东西比通行证还管用，遇到叛军拦路，拿出传单就能通过。经过三天的奔波，陈赓基本摸清了广州敌军主要设防情况，并绘制了详细地图，一一标明了敌人的火力阵地和部队位置。东征军根据掌握的敌情，恰当地部署兵力，很快平息了这次叛乱。

　　1952年，陈赓在中国人民志愿军司令部和参谋们讲过第二次东征的历史。那是1925年10月，周恩来和何应钦率第一师打海丰，蒋介石的总指挥部率第三师行动。第三师与陈炯明主力遭遇，蒋介石跑到前线去督战也不顶用，全师溃散。一看形势危急，总指挥部的人都悄悄溜掉了，蒋介石陷入敌军四面包围之中。“我看敌人已离得很近，情况太紧急了，就背着他跑，跑到一条河边，把蒋介石送上一条船，我就组织部队顶住追击的敌人，掩护蒋介石过河，然后领他跑到一个安全的地方，这样就救了他这条命。我的脚在打惠州时负了伤，在背蒋介石那阵还没有好哩。”

　　时近黄昏，情绪渐渐平复的蒋介石想立即与何应钦、周恩来等取得联系，让他们派部队接应总指挥部。此行有160多里路程，途中要翻越一座高耸入云的莲花山，山中经常有虎狼出没，路上土匪更是三五成群，情况危险异常。蒋介石在大家面前高声问了几次，但他四周几个军官，个个面面相觑，都找借口畏缩不前。陈赓见状，便自告奋勇请求前去。

　　为了赶路，陈赓不顾一切拼命跑，他攀岩登壁，跨沟越坎，鞋子很快就出现了破损，丛林中不时传来声声野兽吼叫，听得陈赓头皮阵阵发麻，每根神经都绷得紧紧的。爬上莲花山不久，突然迎面蹿出几个人，其中有人怀疑陈赓是陈炯明的逃兵，举起枪对准了他。但陈赓听头目话中没有恶意，揣度他们是破了产被“逼上梁山”的“民匪”，便实话实说：“我是广州来的革命军，奉命去送信的。不信看看我这负伤的脚，就是让叛军打的。”让陈赓猜对了，他们都是被反动势力压迫、剥削得走投无路的贫苦农民。他们选择相信陈赓，还画了张“符号纸”交给他，说路上再遇上拦截的人，让他们看看这张纸就没事了。就这样，陈赓凭着这张“符号纸”，又闯过几处“土匪”的拦截，终于在次日的中午找到周恩来。陈赓胜利地完成了这次不同寻常的任务。有了增援部队的支持，第三师也得以收集溃散的部队加以整编。

　　（摘编自《乱云飞渡仍从容》 湖南人民出版社 史全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