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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过鸭绿江
    发表时间:2020-10-14 来源:解放日报

    王筠   

      

      鸭绿江,一条著名的大江。

      真正让它声名远播的是那场战争,英雄的中华儿女以铁血精神迎击来犯强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官兵们来自于五湖四海,走过了大江南北;他们操着各种口音,穿着各种款式的土布军衣;他们身上的征尘尚未消散,手中只有简单的武器……男兵、女兵,一张张年轻的面孔在寒夜的江畔凝聚成一尊尊永恒的雕像,紧张、激动、坚毅。战马嘶鸣,人声鼎沸,车轮滚滚,所向无敌。就是这些人啊,他们踏着冰面,踩着桥板,唱着战歌,义无反顾地跨江而去,用青春、热血和生命,把刚刚建立的新中国的脊梁挺起。

      1950年9月15日,美军在朝鲜半岛的蜂腰部仁川登陆,使得在洛东江一线作战的朝鲜人民军腹背受敌,战场形势急转直下。后来,不顾中国政府的多次警告,以美军为首的“联合国军”部队越过了三八线。中国政府通过各种途径三番五次喊话、示警,美国政府以及麦克阿瑟指挥的“联合国军”置若罔闻,将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严厉警告当成微不足道的恫吓,以感恩节终结战争的狂妄姿态继续向中朝边境的鸭绿江推进,并出动战机轰炸中朝边境中国一侧的城乡,将战火直接烧到了中国的土地上。为了保家卫国,中国人民志愿军出国作战。

      彼时的中国,不仅综合国力无法与美英等国比拟,军队的武器装备也十分落后。加上又是出国作战,语言不通,人地两生,与武装到牙齿的敌人正面对垒,面临着巨大的困难。

      然而,1950年的中国已不是1840年鸦片战争时期的中国,不是1860年英法联军火烧圆明园时的中国,更不是1900年八国联军侵略北京时候的中国。中国人民已经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建立了新的国家,中华民族已从百年的混沌中觉醒过来。帝国主义者在中国的家门口随便架上几门大炮就妄想着让这个民族屈服就范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面对强敌,中华民族的优秀儿女们毫不畏惧,他们紧握着简陋的武器,高唱着战歌,昼伏夜行,隐蔽开进,给了狂傲的“联合国军”迎头一击,阻挡了其大踏步奔向鸭绿江的步伐。这就是抗美援朝战争的第一次战役。

      遭遇了中国军队突然而猛烈的打击后,狂妄的麦克阿瑟仍然没有清醒过来,面对着11月感恩节胜利的明显无望,又发动了圣诞节结束朝鲜战争的进攻行动。麦克阿瑟采用铁钳攻势的战役部署,从东西两线同时进击中朝边境鸭绿江。西线是沃尔顿·沃克中将指挥的美第8集团军主力,东线为阿尔蒙德少将指挥的美第10军,其主力则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第1师。西部战线方向,有先期入朝的志愿军的6个军抗击,而东线则兵力薄弱,一旦美军的“铁钳”合拢,无疑会使西线志愿军部队腹背受敌,造成极大被动。紧急情况下,中央电令刚刚到达吉林梅河口一带并准备于此冬训和换发寒带服装的志愿军第九兵团火速过江,由辑安一带入朝,于朝鲜的长津湖地区展开,准备围歼敌人。

      辑安也就是今天的集安。

      11月上旬,寒风刺骨。江面还没有完全封冻,雪花纷飞,气温降至零下十几度。九兵团常年生活战斗在江南地区,干部战士也大多来自于温暖的南方,不要说零下十几度、零下二十几度的气温,很多人连雪花都没有见到过。由于军情紧急,部队来不及换装,十几万人都还穿着南方部队的单薄冬装。没有大衣大头鞋,也没有狗皮帽子棉手套,胶底鞋、大盖帽、一层薄薄的夹衣,这就是他们在高寒地带御寒的装备。江对面就是陌生的朝鲜和凶恶的强敌,跨过鸭绿江的那一刻无疑令人百感交集。我在长篇小说《长津湖》一书中写下这样一个细节:

      老王头王三和他的兵们赶着“大清花”及十几匹骡马同样下到江边,目的却不是为了让骡马饮水,他要让它们每个都撒上一泡尿……老王头对马夫班的战士说:“猫狗识道。猫记千狗记万,就是说猫走一千里狗走一万里也能回到它原来的家。猫狗为什么识道?因为它做着记号呢,就是撒尿,走一路撒一路。不管它什么时候迷了路,只要闻闻撒的尿,它就又能找到回家的路了。”

      头顶上的天空昏暗无比,见不得一星半点的星月,冰凉的寒风依然一阵紧似一阵。鹅毛大雪铺天而降,白的江岸黑的江水在此时此刻的夜空中格外分明。

      悲壮却非悲情,更多的是视死如归,衷肠一腔。

      冒着漫天大雪,克服极度严寒,九兵团十几万人马隐蔽开进10个昼夜,以突然而果敢的战术动作将美国海军陆战1师及美第10军的其他部队分割包围于长津湖地区。战斗是异常惨烈和残酷的。天气过于寒冷,枪冻得拉不开栓,迫击炮的炮筒也冻裂了无法发射,干粮早已吃光,临时筹措的土豆冻得邦邦硬。就是这样石头一般硬的冻土豆,还不能保证每个战士都能分到。适逢朝鲜半岛50年一遇的严寒,零下30多度的气温啊,志愿军战士们前赴后继发起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勇士们的热血浸透了白雪覆盖的山野,很快凝结、冻透,结成冰块。为了阻击敌人,志愿军战士们坚守着自己的阵地,哪怕成连成排地冻死也决不放弃。对这场极度严寒条件下的生死对决,我在《长津湖》中有如下记叙:

      美国人终于小心翼翼爬上了山头,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积雪覆盖的堑壕之中是一具具中国军人僵硬的身体,他们一个挨着一个趴在自己的战斗位置上,有百十号人,都持枪而待,枪口全都指向下面的道路,那是陆战队将要经过的地方。这些中国人的衣着都非常单薄,没有大衣,多数人还戴着单帽、穿着单鞋。冰雪在他们的脸上凝结成了寒霜,每个人的眉毛胡子上都挂着密集的细小的冰凌,微风拂过,铮铮有声。

      百十口子冻僵的人都从堑壕里抬了出来,抬到了平缓的坡地上。他们的身体弯曲着,保持着持枪射击的姿势,弯也弯不平,搬也搬不直,枪支抱在他们的怀中,冻结在他们的手上,拽也拽不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凝结着寒霜,头发和眉毛胡子上密布着晶莹细小的冰粒,在夕阳昏黄余晖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面对着中国军队和中国军人不怕牺牲、无所畏惧的战斗精神,美第10军彻底崩溃,战役部署被全部打乱,所属步兵第7师之步兵31团即“北极熊团”也几乎招致全歼的厄运,团长麦克莱恩上校被打死,团旗也为志愿军缴获。陆战1师更是伤亡惨重,北边的鸭绿江也不去了,而是转过身来向南“进攻”——率先撤往兴南和元山,冲破志愿军部队的层层围追堵截,从海上逃跑了。在西线,面对着中国军队同样沉重的打击,沃尔顿·沃克中将指挥的美第8集团军主力经历了一模一样的“最长的撤退”,几十万“联合国军”的部队一直撤到三八线附近才站住脚跟。麦克阿瑟妄图于1950年12月前结束朝鲜战争的计划化为一枕黄粱,就连沃尔顿·沃克中将也命丧逃跑的“撤退”之路。

      中朝军队乘胜发起第三次战役,攻取汉城,之后又进行了抗美援朝战争的第四次和第五次战役,将战线稳定在三八线附近。当然,还有后来的上甘岭战役,还有金城反击战,血与火的抗美援朝战争一直持续到1953年7月27日。经过两年九个月零两天的艰苦鏖战,中国人民志愿军终于迫使美帝国主义及其帮凶在停战协议上签字,迎来了胜利的曙光与和平。

      70年后的今天,重温那首著名的战歌,铿锵的旋律和直抒胸臆的歌词依然会让人热血沸腾。

      雄赳赳

      气昂昂

      跨过鸭绿江

      保和平

      卫祖国

      就是保家乡

      中国好儿女

      齐心团结紧

      抗美援朝

      打败美帝野心狼

      跨过鸭绿江,一个“跨”字道尽了人间百态、世事沧桑。因为它不是“渡”,不是“迈”,不是“走”,更不是“蹚”,它是“跨”。“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那是一股子无可阻挡的气势,是压倒一切敌人而决不被敌人所屈服的英雄主义精神,是中华民族优秀儿女们坚毅的神色、坚定的步伐,是青春热血、理想信仰。这一跨,从1840到1950,跨越了整整110年的历史时光,把一个积贫积弱、任人宰割的旧中国永远甩在了身后。

      能战方能止战,所有的和平都是打出来的。伟大的抗美援朝精神,不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永远是我们战胜一切艰难险阻、克敌制胜的精神支柱。

    网站编辑:赵 丹阳
    党建网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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