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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崖上学校,他坚守三尺讲台15年 酉阳后坪乡村小教师李祥刚“去而复返”,陪伴百余名孩子成长
    发表时间:2021-09-10 来源:重庆日报

      重庆日报记者 陈维灯

      前峰村长溪村小地所处的山脊像一艘冲向乌江的船,因此被叫作“船脑壳”。通讯员 李惠 摄/视觉重庆

      李祥刚正在教一年级学生练习生字。通讯员 冉川 摄\视觉重庆

      渝黔交界乌江畔,三面临崖,酉阳土家族苗族自治县后坪乡前峰村八组所在的山脊,如一艘巨轮直冲乌江。于是,这里有一个更通俗的地名——船脑壳。

      前峰村的长溪村小紧挨一侧船舷,仅有一名老师、两名学生。9月9日下午,放学了,一年级的侯旺和学前班的徐冰一前一后走出校门回家。李祥刚倚校门而立,看着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雨雾里,感慨万千。

      烟雨迷蒙间,那身影岂不就是多年前踟蹰前行,翻山越岭前往乡上初中求学的自己?当年,李祥刚立志走出大山,却在兜兜转转许多年后,回到这处悬崖之上,守讲台三尺。

     

      “‘船脑壳’穷,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长溪村小创办于1968年,李祥刚在第二年入学。“教室就是村里的谷仓,说是谷仓,其实也没得好多粮食。”原长溪村村长、已年近8旬的黎万庭对当年创办学校的缘由记忆犹新,“‘船脑壳’穷,只有读书才有出路。”

      对穷,李祥刚有切身体会,“我们一家10个兄弟姊妹,找不出一件没得补丁的衣服。”

      “船脑壳”的穷,源于土地贫瘠,也源于大山阻隔、交通不便。即使在今天,“船脑壳”也只有乌江水路及一条机耕道与外界相连。

      “村民们不愿意搬出去,我们就想办法把路修进来。”后坪乡乡长董泽兴告诉记者,要想从后坪乡场修路至“船脑壳”并不容易。7公里多的村道,2015年动工修建,2019年底才全线贯通,沿途多悬崖峭壁,山洪、滑坡多发,要等2022年路基压实后才能硬化。

      以前没有路,村民到后坪乡场,只能攀爬崖壁上的小路,天不亮打着火把出门,天黑尽了打着火把到家。

      “我小学读了5年,然后就到乡上读初中。”背着柴火、棉絮、包谷面和腌咸菜站在初中校门前时,李祥刚第一次萌生了要离开“船脑壳”的想法,“就是想拼命读,考出去。”

      遗憾的是,尽管李祥刚十分努力,但仍因为基础薄弱未能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后他只得辗转回到“船脑壳”。“感觉一辈子要守在这里,茫然得很。”

     

      “个人屋头都吃不饱,哪有粮食投” 

      1982年的一天,黎万庭找到正在地里劳作的李祥刚,“学校没得老师了,要办不下去了。要不你来代课?”“我不晓得得不得行呢!”“先上两天看嘛,不行再说。”就这样,李祥刚走上了村小的三尺讲台。

      当时,代课老师的生活全由学生家里承担:一名学生“投粮”70多斤。李祥刚算了一下,当时学校有30多个学生,一年就能投2000多斤粮食,自己吃饱应该没得问题。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有不少学生家长并未“投粮”,“个人屋头都吃不饱,哪有粮食投?”他们说。

      没有“投粮”,李祥刚就没有生活来源。次年他便离开“船脑壳”外出打工。“当时的想法就是彻底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在此后长达23年的时间里,李祥刚辗转广州、浙江,干过建筑工、上过流水线,最后在浙江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

     

      “如果村里没得学校,娃们怎么办” 

      李祥刚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回到“船脑壳”,回到长溪村小的三尺讲台。

      2006年秋,李祥刚回村处理家事,在村小门口偶遇黎万庭。看到意气风发的李祥刚,黎万庭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一句话,“刚娃子,有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下,学校又没得老师了。我晓得你在外头过得好,你看能不能用回来的这几天代个课,等新的老师来……”

      这一次,李祥刚没有立即答应黎万庭,他有些犹豫。

      当天夜里,李祥刚失眠了。他眼前浮现着老村长鬓角的白发,学校里孩子们天真的眼眸,也想起了自己打工时的一段经历。

      “厂里面的工人,只有一个高中生和我一个初中生。于是,高中生成了厂里的文员,不用在流水线上埋头苦干,收入还更高。”偶然一次,李祥刚为厂里写招工启事,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和流畅的文字表达惊呆众人。李祥刚因此当上了文员助理。

      “读书才有出路。如果村里没得学校,细娃们怎么办?”年少时走路翻山4个多小时到乡上读书的经历让李祥刚记忆深刻,“有一回翻山,遇到一群野猪直冲下来,差点没把我冲到乌江里。”

      考虑再三,已42岁的李祥刚又走进了村小,再一次走上了三尺讲台,每月收入却从在外打工的2000多元锐减至500元。

     

      “我教的学生有百多人了,他们很多都走出了大山” 

      在大山里教书育人,清贫而辛苦,李祥刚却并不后悔,“这15年,我教的学生有百多人了,他们很多都走出了大山。”学校只有一个老师,李祥刚不仅要上课,还要打理孩子们的生活。

      9月9日临近午时,记者采访时,村小里仅有的两名学生,侯旺和徐冰在教室自习。隔壁厨房里,李祥刚一个人忙前忙后为孩子们准备午餐,淘米、洗菜、切肉、煮汤,“现在还好,人少,搞起来快。”李祥刚说,学生多的时候,仅是到乡上中心校为学生背教材就是个“大工程”。“我家属,我侄儿,一个人一趟背70多斤,要背好多趟才能背完。”李祥刚告诉记者,即使在修通机耕道的今天,人们进出“船脑壳”也大多靠步行,“路太险,摩托不敢载人。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敢骑摩托。”

      “船脑壳”多悬崖峭壁,遇到暴雨天,接送学生上学放学也是一大难事。“落水洞那里,水能涨到1米多高,就算是大人一不小心也会直接掉进乌江。”黎万庭用手在胸口比划着涨水时水的深度。

      遇到这样的天气,李祥刚就要背学生蹚水过河回家,“有一回送完娃娃回来,过落水洞时我踩滑了,遭冲下去好远……”李祥刚轻描淡写地讲述着那惊心动魄的场面,然后说:“现在高年级都到乡上中心校住读了,三年级以下的细娃才留在村小,背起也没多重。”

    网站编辑:白 梦洁
    党建网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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